Survivor- ④
Disclaimer: 文中出现的所有角色均属于田中芳树先生
Warning: 致敬式AU，该文不会以任何形式商用化
Notice: 片段性质的插入；科学部分内容均引用自原著；剧情需要所有角色的年龄均向上调整
Summary: 在火星开车的老杨和在地球开会的莱皇
4）一趟出击
站在种植区中央，杨凝神看着自己花了2天时间七拼八凑造出来的制水装备，作为曾经被评为“脖子以下毫无用途”的书虫型人士，他快速地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前后的步骤与设计图稿。“应该没什么疏漏的了。”
杨对着铁丝网轻轻打响电火花，从高尼夫留在火星上的木制十字架边缘削下来的木屑，在燃烧里迅速屈服。杨小心翼翼地举起装载着木屑的铁丝网，踮起脚将它放在装备顶端的软管口。从气管里喷出的氧气马上在管口形成了一小簇美妙的火焰。
“很好！”杨将刘海撩起，不常见的兴奋在他的脸上绽放“没白费我……”
“嘭——”制水装备送出响亮一记，在爆炸声里，把杨扔到种植区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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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随着莱因哈特的话音落下，整个新闻发布中心的记者们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开始陆续离开。
希尔德揉了揉太阳穴，她用余光发现台上的金发同僚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她抢在对方开口之前说道“是椅子……一天开5场不同的新闻会……我们发布中心真的该换块好一点的隔音地毯了，这些椅子被推来推去的声音简直要命……”希尔德放弃似地摆了摆手。
“走吧”她站起来“下面还有场重量级的见面会需要我们磨呢”
“你刚刚不应该说我们会努力把他活着带回来”一推开会议室大门，希尔德就和莱因哈特一起受到了主管奥贝斯坦的“热烈问候”，“不要提醒媒体他有回不来的危险”
“我在来NASA的第一天您就跟我说‘科学最不需要的就是谎言与大话’”莱因哈特眼都不眨地就呛了回去“下午好，米达麦亚”他越过自己上司的座位，短促地冲视频连线里的JPL总监：沃尔夫冈.米达麦亚点了点头。
远在帕萨迪纳的矮个男人，无奈地和视频另一边的好友，阿瑞斯三号项目负责人罗严塔尔对视苦笑。“下午好，罗严克拉姆”
“我们能开始了么”卫星中心夜班主任菲列特利亚柔声提醒道“一会新一批卫星图像就要传回来了。”
盯着日常不让自己省心的下属坐下，奥贝斯坦微微地摇摇头“抱歉，格林希尔，我这就开始”
“距离发现杨威利还活着，已经过去2周了，现在欧洲航天局方面也已经同意给予全面的合作。目前我们的12颗卫星，包括欧洲的火星卫星，都会在一切可能的时间，对营地方向进行拍摄。就目前拍摄的照片来看，杨还处在活动状态，并且似乎在利用火星车进行一些出仓行动”
奥贝斯坦瞟了一眼斜对面的金发下属“所以当前，我们的主要任务仍然是以尽快为杨送出补给物资和通讯设备为主。”
“目前对杨的监测，我们最大的空窗期有多长？”见金发下属对会议还是保持了基本的克制，奥贝斯坦扭过头来问夜班主任。
“每隔41小时，会有一个17分钟的空窗。这是卫星轨道运作的问题，暂时……”
“我想让这个空窗期缩短到四分钟。”奥贝斯坦说“我会给你充分权限，对所有卫星的轨道参数进行必要的调整。搞定它。”
“好的”格林希尔郑重地点点头。
“那么下面，JPL的营救方案。”奥贝斯坦转向大屏幕“米达麦亚，你那边进展如何？”
黄发总监叹了口气“现在火星和地球的位置非常不好……而且，我其实一直想知道杨那边到底能撑多久？”
“我让每个小组反复核查各自所负责体系的寿命。”莱因哈特坚毅的声音从沙发上响起，他瞥了一眼始终在观察自己的主管上司，继续掷地有声地说道“现在能确定的是，栖息舱可以工作四年，但食物撑不到那么久。他最迟一年后就会挨饿，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向他运送补给。”
“有没有可能动用阿瑞斯4号的预补给物资”奥贝斯坦终于收起目光，开始严肃的讨论“把它们送到阿瑞斯3号的站点？”
“我们也这么考虑过”莱因哈特与阿瑞斯4号的负责人缪拉交换眼神“但现在的问题是，原计划发射预补给的时间是一年后，它们还没准备好。“
“一年……”视频里，米达麦亚疲惫地摇摇头“就算是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的飞行器也要八个月才能从地球飞到火星。更何况，火星和地球目前的相对位置实在是……总之，不是最佳发射时间。我们预计大概需要九个月时间飞到火星。假设他已经开始实行食品计划配额，算下来大概总共能撑三百五十多天。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组装预补给飞船。而我们这边甚至还没什么完全确定的方案”
“我理解这点，米达麦亚”奥贝斯坦认真地盯着对方“我明白我们现在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时间不等人”
“我们会加速进度的”米达麦亚再次苦笑“不过，我这边要付3个团队和1个流水线的加班费，预算问题我实在抽不开身再去头疼了。”
“快点干吧，我会给你搞定钱的事”奥贝斯坦难得地都抖动了一下嘴角
“载具问题你们想的怎么样了”奥贝斯坦望向罗严塔尔与莱因哈特。
异瞳男人看了看自己的组长，在对方的点头里答道“眼下我们手上只有一架载具能干这活儿——鹰眼3号的德尔塔IX，我得去打劫土星项目组了”
“我会跟法伦海特谈一下”奥贝斯坦迅速地在本子上记下几笔“只要JPL能把有效荷载的问题解决掉，我们可以先推迟土星任务。”
米达麦亚直起身子“我会全力以赴的”
“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奥贝斯坦把钢笔塞回上衣口袋“各位，此事现在已成全球瞩目的焦点，我这边甚至被要求每2天要同时向国会山和白宫汇报一次，兹事体大，还望大家重视再重视”他最后一次看向莱因哈特“争取把杨威利博士活着带回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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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要死在火星上了”从火星车上踉跄着爬下来，盯着面前山丘上鲜红的小旗子，杨不禁开始计算出事之后，自己到底已经是第几次在脑海里惨叹这句哀嚎。4周前，因为对造水装备的氧气计算疏漏而造成了一次微型爆炸；4周后，又为了后面的出行跑来挖一大箱子藏着辐射钚的电池……“我现在开始觉得我脖子以上也没那么好用了”杨认命地拿出机械臂遥控器打开开关。
自从一个月前，自己从记忆里的“火星主播”亚典波罗那儿得到了重大提示，杨就一直琢磨如何利用仅剩的这辆火星车，完成一次来回20天的火星之旅。在重新修改制水装备——被冲击波抛出去的那一刻杨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计算自己呼出的氧气——彻底解决种植用水问题之后，杨便把接下来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次前途未卜的冒险计划里。
“首先是供电问题”杨想起来自己坐在栖息仓内一条条列出改造项目。“将已经坏掉的1号漫游车的蓄电池拆下来，装在2号上”一天后他在整个条目后面打了个勾。拆下的蓄电池，被他用从备用帆布上切下的十厘米宽布条和NASA特制的树胶，固定在火星车后面。
“接下来是充电问题”搞定蓄电池的那天晚上，杨一边嫌弃地听着亚典波罗音乐棒里的迪斯科——他自己的音乐棒在养病期间不幸手滑掉入水中，壮烈牺牲——一边在PAD上输出“计算所需太阳能面板与确定放置位置”。杨在纸上更加仔细地计算着：以漫游车的最高速度25kph计算的话，在蓄电池用完以前，自己大概能跑三个半小时。如果在黎明时分驾驶，则可以腾出太阳最强的时间段来充电。现在这个季节，每天大约有十三个小时的日光，也就是说自己需要28平米的太阳能电池，也就是14块电池板。
放下笔，在耳机里渐入高潮的“Turn the beat around~oh, turn the beat around”歌声里，杨哭笑不得地把脸埋到双臂间“杰西卡的音乐棒里是一半瓦格纳一半柴可夫斯基、先寇布的音乐棒里是八成的披头士和两成的鲍勃迪伦、亚典波罗的则全部都是迪斯科……你们就不能听点这个世纪的东西么”
太阳板的安置，在一天后同样被顺利解决，现在自己的火星车已经很有“我要去跟命运打一架”的范儿了。
在试跑了几段短途路程之后，杨发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麻烦：取暖。
火星车的加热系统的功率是400瓦。如果长期开着，每天会吃掉9800瓦时的电力，总电力的一半。换言之，如果自己能想办法把这部分电给省下来，那自己一天能跑到90公里。但如果真地关掉话，杨回忆起自己首次试验后的瑟瑟发抖“我需要个不耗电的暖炉”他一边哈着冷气打开取暖开关，一边搜刮脑海中所有带有“阿瑞斯3号”与“发热”两个关键词的物品。
“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操纵着机械臂把一个圆筒形物体从沙子里拉出来，杨犹豫着摸了摸这台名为RTG——放射性同位素热电机的东西，然后心里发毛地发现即便是隔着太空服手套，自己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
RTG基本上说来就是一大箱子钚，通过原子层面的自然反应过程，将放射性热能利用起来，转化为电力。它们的优点很多，不论白天黑夜都能照常工作，完全内置，不用费心思在飞行器上安置那么多太阳能电池板，但直到此次阿瑞斯计划之前，NASA从来没在载人任务里用过大型RTG，因为没人想放个这么危险的东西在身边。所以在他们降落到火星后不久，杰西卡就按照规定，将RTG取出埋入营地远处的沙丘里，并且插上警示旗，防止有人无意间靠近。
杨小心地把RTG放入车内的后座，关掉车载加热器，开始往回开。果然，还不到十分钟，车内已经热得不能忍受，温度飙升至37℃。杨稍稍松口气，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对NASA太没信心了，RTG的钚放在一堆芯块中，每一个都被密封起来，以防外壳破损后辐射泄漏，可以说经过了周密的准备。
“再过1周，我就可以收获第一波400多颗土豆了”对着车内的摄像头，杨不禁露出放松的笑容，他打算将其中体积小的那些用于下一波种植“收完土豆之后，我就将踏上旅程，去寻找那样东西”几缕火星风沙热情地“欢迎”着杨将火星车开向营地“等找到它之后，说不定我就能……”
看到营地栖息仓出现在视野内，杨将“莱因哈特”这个名字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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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进行了一次长距离出行？”歪着脑袋用肩膀夹住手机，莱因哈特抱着一堆文件从车上下来，疑惑对电话另一头问道“我们都计算过，以他目前的装备，他是不可能开到阿瑞斯4号站点的。这不像杨的风格。”
三步并作两步，莱因哈特跃上公寓大楼的台阶“栖息仓的氧合机和水循环装置，在不对火星车进行大型改造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装备到车上，杨身边应该也没有关于这块的详细资料，他怎么……”严肃的对话在视线捕捉到靠在自己公寓门口的金色倩影后，戛然而止。
莱因哈特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安妮罗杰温柔地接过他怀里的文件。“对不起，菲列特利亚，我这边有点事情，我晚些时候再和你联系”他匆忙地挂断了手机。
“姐姐！”莱因哈特惊喜地想向上前拥抱自己的至亲。
“不先开门吗？”安妮罗杰掂了掂手中的厚厚一沓“我给你带了蛋糕过来。”
看着反客为主，在厨房内热夜宵和蛋糕的姐姐，莱因哈特在内心不禁暗暗自责自己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连给姐姐的电话也只打了一次。他从身后环住忙碌身影的肩膀，沉默许久。
“抱歉，又让姐姐担心了。”
安妮罗杰好笑地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又说傻话，齐格飞天天跟在你身边，我还会不知道你的近况么”她从微波炉里拿出夜宵，将盘子塞到莱因哈特的手里“明天国家心理学会在休斯顿这边有场主题研讨，我是过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安妮罗杰捏了捏弟弟的鼻子“看你，那只是顺便的”
姐弟两在厨房内傻傻地对笑了起来。
狼吞虎咽地吃掉最后一口蛋糕，莱因哈特突然意识到今天的公寓内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可以随便对付。餐桌对面，安妮罗杰略带担忧的目光让他立刻回过神来，瞬间放慢手中的动作“姐姐，我只是今天加班太晚，还没来得及……”
一只和自己一样白皙，却温暖得多的手，从对面伸过来握住自己。莱因哈特感到自己的左手掌心被姐姐反复摩挲“看到你真地恢复过来了，我很开心”莱因哈特看到姐姐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一个半月前，自己在姐姐家中的那场失声恸哭，如今回想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曾经的心如槁灰在看到那一串卫星图之后，霎时转化为无边无尽地狂喜与斗志。莱因哈特轻轻地反握住姐姐“他还活着，杨真的还活着”莱因哈特再次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重获新生的微颤“姐姐，他在等着我，我这次绝对，绝对…”
“我知道，莱因哈特，我都知道”安妮罗杰的另一只手也从对面伸出，将弟弟的双手紧紧包在中间，莱因哈特感到有一个小巧的盒子被姐姐塞入他的掌心。
电光火石间，莱因哈特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他直起身子，怔怔地攥紧那方所在。
“妈妈去世的前一天，把它从手上拿下来交给我”姐姐的声音仿佛离自己很远“她让我把这个存着，等你找到想相伴一生的爱人之后，再给你。我一直以为父亲把它偷走当掉了，直到前天才发现它被我锁在了小时候的藏宝箱里。”
“莱因哈特…”姐姐捧起自己的双手“等他回来，把这个给他吧，不要再犹豫，不要再错过。你等这样一个人，已经太久了。”
视野被雾气浸染，莱因哈特低下头虔诚地亲了亲自己的双手。
“好”他听到自己轻轻扣了扣幸福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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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杨睡眼惺忪地火星车里的简易……我们姑且称它为“床”吧……爬起来，一组呼啸而过的风沙开心地掠过火星车的外壁，冲着被惊醒的杨打了个招呼。“呼——”松了口气，杨慢慢转动大脑，计算自己今天的行程。
今天是自己首次火星长途探险的第八天，目前自己和火星车一切都好。杨感到自己的生活仿佛回到高中住校的时候，每天按部就班定点起床，然后检查氧气和二氧化碳水平。接下来开始刷牙，尽量节约用水，最后是吃一个早餐包，喝一杯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者说最致命的，是火星车上没有厕所，而且自己还不敢丢弃掉任何的水分和“肥料”……所以你懂的。杨慢慢穿上外套，感觉自己回地球之后可能最先要看的鼻科医生。
火星车上仍然使用氧气罐和二氧化碳过滤器，因此每天对他们的检查，杨都做的格外仔细。在出行前，他做过详细的计算，当时他共有1500小时的二氧化碳过滤器可用，外加720小时作应急用。去掉出仓行动消耗掉的131小时，还有2089小时剩余，差不多是87天，完全够了。氧气会稍微麻烦点，杨记下今天的数据。漫游车的设计限度是让三个人使用两天，算下来它的氧气罐只能支撑大约七天时间，不太够。于是自己便从栖息舱里卸了两个25升的液氧罐，搬进漫游车。长话短说，有了栖息舱的液氧罐，他就有了能维持49天的氧气，绰绰有余。
杨从火星车上下来，做了做简单的舒展，然后开始检查自己的蓄电池和太阳能板们。赶路的他，把1号车与2号车的蓄电池交叉使用，蓄电池如果全部用完，就把太阳能电池板从车顶卸下，平铺在地面上，进行充电。这绝对他旅途里最无聊的时段，干坐12小时，什么也干不了。杨又蹲下来检查轮胎和车底，直到目前为止，他的路程都非常平坦，越过的斜坡也无比舒缓，亿万年的冲刷与静谧就这样从他的车底滑过。
爬回车里，记下今天的检查结果，杨打开火星车的发动开关。
在火星上开车，绝对是种非常享受的体验……杨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好笑地想到。没有加塞，没有抢道，没有乱摁喇叭，没有破口大骂，没有红绿灯，以及绿灯都跳了十几秒了还发动不起来车子的拦路虎，理论上讲你可以想开多快就开多快，只要你能把跑车运过来的话……
但在火星上开车，同样也是个灾难性的体验……杨皱着眉头左右搜索着那个明明出现在地图上，自己就是找不到的撞击坑。作为一个从开始学车起，就主要依靠手机地图导航的懒人司机，杨有点焦虑地敲击着方向盘。
当然，NASA配置的电脑上都有人类目前已经探明的火星区域的地图，杨在出发前以为可以靠地标来导航，结果才走2天便发现大错特错，因为多数时候他根本连地表都找不到……结果到最后，除了依靠瞎猫碰死耗子地搜索地表以外，杨只能靠一颗叫弗波斯的星星，这家伙绕火星跑得实在太快，每天都要升起和落下两次，从西向东。这算不上是最精确的导航参考，但至少能用。
这还只是个短暂的来回20天旅程。又换了个方向，杨默默地望了望火星红褐色的天空。如果未来自己真的需要穿越3200公里，需要想办法把整套维生设备都塞到火星车内，前往阿瑞斯4号的站点，那自己又该怎么精准定位路线呢。
咯噔一下，杨收回目光，向前方望去。他眯起眼睛，紧接着侧身点开电脑屏幕，放大该区域的地形图。
“终于到哈默尔因撞击坑了”杨感到自己的嘴角咧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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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哈特”几声敲门声响起。
金发男人从电脑前抬起头，格林希尔走进屋里说道“他还是继续在外前进”
一推椅子，莱因哈特急速跟着同僚的步伐走向卫星监控中心。
“还是在走直线。”菲列特利亚指着屏幕说。
莱因哈特放大照片，上下浏览。
“可以明确肯定他不是去阿瑞斯4号站点，否则这个路绕的也未免太远了。”
“等等”莱因哈特突然抓住格林希尔的胳膊“给我他目前的经纬度！”
菲列特利亚报出一串数字，然后就看到金发同僚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我要去找张地图！”莱因哈特一边迅速地记下数字，一边冲出卫星中心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格林希尔随着莱因哈特一起跑进休息室。“如果是要地图的话，我电脑里有高精度的数字版——”
“不行。我要找个能在上面画的”莱因哈特断然拒绝。
“就是这张！”莱因哈特一阵烟似的将火星远景地图照片从墙上取下，掏出马克笔开始标记。
“这里是栖息舱”他画了一个叉“这是他现在的地点”莱因哈特画了个三角。
“接下来，哦，抱歉，你的尺子借我用下”
格林希尔一头雾水地看着金发同事从隔壁桌的一位技术员手上夺过一把尺子，莱因哈特在栖息舱和杨的当前位置之间画了一条直线，并加以延长。他欣喜地点下最后一个圆点。
“我知道他要去哪了”
格林希尔瞬间也恍然大悟——“他去找探路者号了！火星探测器！”
“探路者在1997年失去信号。但如果它能恢复工作，我估计只要清理掉太阳能板的砂子就行，杨就能和我们建立通讯能力！探索号最后停在离营地800公里的地方，用他手头的资源完全能跑个来回！”莱因哈特欣喜若狂地拨打电话。
“米达麦亚？是我，罗严克拉姆。一切都得推倒重来了。杨找探路者了！没错！没错！把所有参与过那个项目的人都给我挖出来，让他们马上去JPL报到。我赶最近一班飞机过来。”
挂掉电话，莱因哈特对着地图露出他本人都未曾察觉到动情
“杨，你简直就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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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天之后……
黑发宇航员静静地坐在栖息仓外，拖来的火星探测器已经被清理一新，从栖息仓里拉出来的电线正在为它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
他在刚刚第一次按下了启动键，只要有任何的信号发出，只要有任何的信号被捕捉到……无论是哪个网络，哪家卫星，只要能接收到哪怕一个来自探路者号的闪光信号，就一定会通知JPL，他那些聪明绝顶的同事也一定会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杨目不转睛地盯着探测器上的天线与摄像头“只要连上”他深吸一口气“只要连上，天线与摄像头一定会第一时间转动”只要盯住它们两……
探路者号日志：SOL0
系统序列初始化已完成
时间00：00：00
失去电力已被侦测，时间/日期不可知
装载操作系统……
VXWARE操作系统（C）WIND RIVER系统开始硬件检查：
内部温度：零下34℃
外部温度：无效
电池：满
高增益：OK
低增益：OK
风传感：无效
气象传感：无效
大气结构仪：无效
成像仪：OK
漫游车坡道：无效
太阳能电池A：无效
太阳能电池B：无效
太阳能电池C：无效
硬件检查完毕
无线电状态
侦听遥测信号……
侦听遥测信号……
侦听遥测信号……
信号获得……
几千万公里之外……
“上帝啊，真的是探路者！是探路者号！！”
JPL的一间实验室内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尖叫与欢呼。米达麦亚难以置信地盯着被屏幕上被接收到的探路者信号，他大声赞叹着，随着人群一同鼓起掌来。
他转过身想向莱因哈特表示敬佩与祝贺，却见那个总是满面凛然的金发同僚，在人群的喧闹里仰起头，闭上了双眼。
“他居然在哭……”米达麦亚愣住了“也在笑……”
“杨……”莱因哈特感觉仿佛有千万簇阳光照进自己的心底“杨，我在这里，我听到了……”
几千万公里的原点
火星探测器的天线在一片荒芜的天地间转动，杨仿佛被什么光线给刺中一般闭上双眼，他慢慢仰起头——
在大脑一片嗡嗡里，他听见自己再喊“莱因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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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①Turn the beat around是一首创作于1976年的老歌，其旋律类比，大概相当于咱们这边的00后喜欢听《你就像那一把火》……这样的惊悚程度233
②有关探路者号的信息，在上一章的结尾也有补充
